苏瑾颜

喜欢你。

【蔺靖】【楼诚衍生】 江山笑 (完结)

狂岚暴雨的相遇:

  • 炸到了现在,我也是不容易。


  • 上周说有些事情要改变要去处理,现在的结果是令人绝望而希望的,后天也许会有新的发展,我OK的啦。


  • 全部贴完,看过前面的直接跳到 -下-


  • thx,记得看后记。



《江山笑》

琅琊榜/蔺靖

 

 

上/笙歌嘹亮故人归

 

祁和二年,国泰民安。

那一年,大梁迎回了一位故人——原赤焰军少帅,赤羽营将军,大将军林燮之子林殊。

在后世盛传的故事里是这么写道的,林殊少帅十多年前身受重伤于梅岭,后因失去记忆流落民间,直至被通晓天下的琅琊阁寻回。

琅琊阁少阁主蔺晨妙手回春,竟将林殊完完整整地送回了金陵。

梁新帝萧景琰如获至宝,赴金陵城外亲迎。

那便是名满天下的琅琊阁主蔺晨与大梁皇帝萧景琰的第一次见面。

从此之后,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风云涌动,江山易色,都始于那一眼。

 

然而事实……

算了,传说便是传说,只要天下人信了就好。

事实怎样,重要吗?

 

大梁历元佑六年冬,四国攻梁,梅长苏率兵赴北境,三月后大渝退兵,原本就受火寒之毒侵蚀的梅长苏身体已到强弩之末,这时,梅岭附近有消息传出,竟发现绝迹已久的火焰兽踪迹。

世上大多相生相克的生物皆会结伴而居,火焰兽就是一种专吃雪蚧虫的古兽,相传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灭绝,甚至在琅琊阁的书中也言之凿凿地下了判断说此兽已绝种。

火焰兽,身似麒麟,虎头凤尾,通体血红,凶残异常,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它的血——是这世间除了人血以外,最后一样能治梅长苏火寒毒的东西。

蔺晨从琅琊阁学徒手中接过了火焰兽的确切消息,一时间高兴得几乎忘记了前线战事,急忙将梅长苏和飞流打包带走,赶去了梅岭,后卫峥率药王谷众人赶到,围捕火焰兽救治长苏的计划也就正式开启。

可,要抓火焰兽取血不难,给长苏换血也不难,只是他在离开金陵之前已经服下了冰续丹导致透支体力,纵使大罗神仙也难多留一日。

正在蔺晨一筹莫展时,琅琊阁老阁主来信,信上聊聊数字,却帮蔺晨下定了一个决心。

再一次削皮挫骨,再一次碎骨重塑,将长苏身体里的火寒毒素和冰续丹毒随血液全部引出,再换成火焰兽之血,以完成梅长苏的新生。

蔺晨与长苏一夜深谈,天亮时霓凰郡主踏着曦光而来,扑进长苏怀中的时候,蔺晨决定。

把林殊还给大梁。

蔺晨成功了。整整一年后,大梁元佑七年冬,新帝萧景琰登基,新生的林殊也在重重纱布下露出了他暌违十五年的旧时容颜。

熬了一年多的蔺晨,长舒一口气,微笑着将怀中林殊的画像扔进火盆之中。

 

萧景琰登基后,为纪念祁王,改年号为祁和。

祁和二年,春,康复健全的梅长苏抛弃了自己琅琊榜首江左梅郎的一切云烟过往,以林殊之名,带兵回朝。

蔺晨也混在了回朝复命的队伍里。

祁和二年,三月初七,艳阳高照,盛世无双。

林殊领着原赤焰军旧部聂锋、卫峥,领着蒙挚飞流,领着一个居功至伟却逍遥一身的闲散公子哥蔺晨,拜见新帝萧景琰于午门之外。

“原赤焰军赤羽营副将卫峥……”

“原赤焰军前锋将军聂锋……”

“原赤焰军少帅林殊……”

“参见陛下!!!”

烈日下,午门外,无尽的红毯上,原赤焰军旧人齐刷刷跪下去,连带着蒙挚飞流甄平黎纲,连带着六部众人,甚至连高湛和庭生都被眼前的恢弘所感动,双膝一折,肃然而跪。

萧景琰心头巨震,脑中惊鸿而过,手指颤抖起来,眼角已然通红。

他想去把小殊扶起来……但是……

一秒,两秒,三秒……

众人也纳了闷,为何殿下迟迟不动,却也不喊平身?

林殊偷偷瞄了一眼景琰,只见景琰直勾勾地自己看着身后某处,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震惊有之,纠缠有之,气愤也有之。

林殊纳了闷,偷偷扭过头去顺着陛下的方向看过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所有人齐齐下跪,居然只有蔺晨……还站在那里!

林殊吓得几乎一口老血呕在地上,只见景琰呆若木鸡地和蔺晨对视,仿佛也没经历过众臣皆跪人独站的画面,蔺晨倒也毫不羞涩,从怀中掏出一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笑意盈盈地跟景琰对视,有一下没一下地哗啦着扇子。

站在蔺晨身边的蒙挚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抬头一看,也三魂吓走了两魂半,立刻跳起来,“蔺晨!你你你你,你怎么还站着?”

蔺少阁主收回黏在皇帝身上的眼神,投给禁军大统领,“你也站着啊~”

蒙挚一呆,想起皇上还没叫平身,立刻又跪下,扯着蔺晨的袖子就想把他拉跪下,“拜见圣上,怎可无礼!”

蔺晨一扇子拍掉了他的手,“他是你们的皇帝,我琅琊阁又不食你大梁的俸禄,这么多年也没管过我们,我为什么要拜?”

林殊也急了,压低声音劝道,“蔺晨……这是规矩。”

“哈~!”蔺晨嗤笑,“规矩?谁定的规矩?我琅琊阁跳脱出三界不在五行中,我只守我爹给我的规矩,我爹说除了对自己媳妇,谁也不给跪。”

说罢,眼波流转,乘着众人还不能抬头,给梁帝抛去了一个媚眼。

萧景琰终于被这个媚眼给吓醒了,赶紧咳嗽一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琅琊阁主真乃性情中人……”

蔺晨一笑,“那是不假,多谢梁皇错~爱~!”

萧景琰瞪了他一眼,便不理他,沉声道,“蔺阁主既是大梁的客人,不跪便不跪吧,众卿平身。”

说罢,景琰一个箭步窜到林殊身旁把他扶了起来,众人也就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

林殊抬头,与萧景琰对视满怀,一时无语凝噎。

蔺晨坏笑地看着他们,扇子一和,啪的一声。

“啧啧啧,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哟~~~~~~”

 

赤焰旧臣回朝,举国欢庆。

登基后以节俭之名著称的萧景琰为林殊举办了一场难得的欢迎盛宴,宴席上几乎所有皇亲国戚六部重臣悉数到场,然而萧景琰后位虚空,六宫也空无一人,于是后位上就坐着太后,太子位上则坐着义子萧庭生。

一场家宴,华美无双,歌舞美酒,尽兴方归。

萧景琰正用最美的舞姬,用最绕梁的丝竹之音告诉全天下,林家回朝,赤焰军回朝,那个金絮其外但积弱难返的大梁已经一去不复返,从今往后天下谁主,呼之欲出。

蔺晨没有在宴会上,萧景琰拉着林殊一杯一杯复一杯。

那天夜里,林殊陪着高湛把景琰送回寝宫未央宫,景琰喝得不少,脸红红的,褪了皇袍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林殊看着难得放肆的皇帝摇摇头,高湛也宠溺地笑笑,两人退了回去。

夜色一寸一寸深下去。

未央宫里寂静无声。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

有一个人,爬上了龙床。

“想我了吗~~~~~”

一个轻狂有之,邀功有之,戏笑有之,相思有之的声音响在耳边。

咚的一声。

大梁当朝皇帝萧景琰,一脚把琅琊阁少阁主蔺晨踹下了床。

 

“哎哟哟哟哟哟哟——”被踹下了床的蔺晨鬼吼鬼叫起来,“疼疼疼疼,景琰你谋杀亲夫啊!”

“闭嘴!”

萧景琰红着脸,从龙床上半坐起身,骂道,“滚!”

“别啊!”蔺晨揉着胸口,撇嘴道,“我们一年多没见,你不想我吗?”

“给朕滚开!”景琰怒目圆睁,却因半躺在床上,衣衫半解,这句滚也念得别有风情。

蔺晨不顾景琰阻拦,又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龙床,“别生气了,我好想你,给我抱抱。”

景琰一愣,原本就因酒气而红的脸又红了几分,拼命挣扎起来,手肘不管不顾地向后一砸,结果砸出了蔺晨的一声闷哼。

“呃——嘶~~!”

蔺晨痛呼一声,景琰一听,急忙转身,只看到蔺晨满脸痛苦地揉着左胸,景琰眼一红,扯开蔺晨的领口往里一看,果真看到他左胸厚厚的纱布。

萧景琰慌了,“你受伤了?”

蔺晨心里一暖,得意洋洋得要飞起来了,但面上还是一派深沉,“都是那个火焰兽啊,上古神兽啊,又不能杀死,只能圈起来养,治好了长苏就得把他给放了啊,前几天去放生他,其他人武功不够又不敢靠近,还是要我去,这不,临走前还被他踹了一脚,内伤啊~~~!”

景琰听了,想起这一年多来蔺晨医治小殊,也是百般的不容易,细看之下,蔺晨人都瘦了,可见其中心力耗费之多,于是也就不再端着架子,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伤处,问道,“疼吗?”

蔺晨眼花花,心花花,一把抱住了景琰,“不疼,还没有你踹得我疼。”

又是咚的一声,琅琊阁主再次被踹下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暌违了整整一年半的琅琊阁主和大梁皇帝,默默相视,海枯石烂。

“景琰,我回来了。”

“嗯。”

“景琰,梅长苏死了,我把林殊还给你了。”

“嗯。”

“景琰,你想我吗?”

“不想。”

“景琰,你上一句是实话吗?”

“……不是。”

千哄万哄,终于能再次摸上床的蔺晨,把景琰牢牢抱在了怀里,合被相拥而眠。

蔺晨拍着景琰的背,问他,“景琰,你刚在气什么呀?”

萧景琰说,“那时群臣皆在,你怎可这般放肆,这般明目张胆?”

蔺晨不解,“很明显吗?没有吧,他们哪有这个脑子能看出来我俩的关系啊。”

景琰说,“小殊就看出来了。”

蔺晨摆手,“他?呵呵,他惊才绝艳算无遗策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他早就看出来了,让他去!”

“可是……”

“景琰。”蔺晨忽然压低了声音,嘴唇贴在景琰的耳边,呢喃道,“你很怕他们知道吗?”

萧景琰一愣,心脏漏跳一拍,“是不怕,但若是让他们知道,免不了麻烦。”

蔺晨笑,“你现在后位虚空,六宫无人,难道还不够烦?”

景琰叹气,“岂止是麻……啊!”

景琰话没说完,蔺晨一张嘴,对着他红彤彤的耳垂一口咬了下去,果不其然听到了皇帝拔高八度的嗓音,美妙至极。

“蔺!晨!”,萧景琰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不闹你。”蔺晨揉了揉景琰的耳垂,又摸了摸他的脸,“景琰,一年多前我离开金陵去梅岭,你答应过我的事,如果我还你一个林殊,你就……”

忽然,双唇封言,蔺晨再也说不出话来。

景琰一眼,一抬,唇瓣柔软,交织共舞。

夜深深长,未央殿暖。蔺晨与萧景琰,两个分别了一年之久的相爱之人,相思不断,衷肠互诉,相濡以沫,共作缠绵。

 

承诺过的事,不必多言。

蔺晨,你听到今夜席中,慷慨茫茫,传奏千里的丝竹之乐了吗?

那是战歌。

 

 

 

 

 

中/人间三月江山绿

 

 

“景琰,琅琊山,还是廊州,你喜欢哪?”

“……嗯,啊……随便,哪都好……啊!你……嗯……你轻、轻点……啊……”

“……好,我轻点。”

 

祁和二年的三月初八,也就是赤焰军旧部林殊回朝的第二日,清晨到了上朝的时辰,在殿外久侯了多时的朝臣们才接到从内宫传来的消息——梁皇身体不适必须卧床休养,今日罢朝,若有要事转奏言侯处。

圣旨一下,到是着实吓坏了一帮王公大臣,要知道萧景琰登基两年,日日勤勉,这罢朝还是头一回,于是消息越传越开,传到林府林殊耳朵里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大中午了。

心细如林殊,多嘴问了一句蔺晨在哪,甄平和黎纲这才发现,自昨晚出府去宫里赴宴之后就没见过这位蔺大公子了,林殊暗叫一声不好,急急忙忙地向宫里冲去。

林殊还未官复原职,并没有直冲未央宫的权利,只能先去向太后请安,得了静太后的懿旨才踏进了未央宫。

刚一进殿,高湛就迎上来,林殊一边大踏步地走一边问,“陛下如何?唤过太医吗?”

“陛下不让叫,说休息一下就好。”

林殊皱眉,“陛下现在何处?”

高湛擦了擦汗,“睡着,也不让人伺候。”

林殊叹道,“完了……”

他走到未央宫的寝宫门口,顾不得规矩一把推开宫门,冲到塌前,撩开折得端端正正的锦被,只见龙床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张薄薄的纸被卷到空中。

宣纸上几个狷狂潇洒的大字:人间三月好踏青。

蔺晨的字,白纸墨黑。

林殊的脸,白里透黑。

 

昨暝春风起,今朝春气来。莺鸣一两啭,花树数重开。

那个早春时节,琅琊阁少阁主蔺晨正带着大梁当朝天子萧景琰,翘班出游,租一条小船,荡漾在碧波之上。

蔺晨给景琰切了切脉,埋怨了他两句积劳成疾,动了动手指头,就让景琰闭上眼在船上睡了个三天三夜,再醒来的时候,船身微波荡漾,湖光漏进船舱里映在乌篷顶上如水色涟漪煞是好看,景琰披衣而起,撩开厚重的帘子探出头去,便看到的是廊州那散粉成初蝶、剪彩作新梅的早春盛景,甲板上,蔺晨独坐在船头,苏绣长衫迤逦在甲板上,他左手扇着折扇,右手拖着杯酒,怀中夹着一根长长的鱼竿,似是钓鱼,似是喝酒,又似是浪荡人间。

听到景琰的声响,蔺晨转过头来看他,一瞬间笑颜如花,如锋芒,如春光。

“醒啦~~”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叫他。声线懒散,令人酥麻。

“景琰~~~~~~~来!”

蔺晨放下左手的扇子,向他伸手。

景琰慢慢地把右手放进蔺晨的手心里。他的手心火热,如同情蛊,一直钻到陛下的心里。

蔺晨一个用力,萧景琰栽入他怀中。

乌篷船静静转过一个弯,眼前的城市豁然开朗。

眼前,是廊州最热闹的港口,是廊州最热闹的集市,是大梁最忙碌的子民,是天下最无忧无虑的此时此刻。

萧景琰一下子明白,原来这就是他倾尽所有求得的盛世。

和他倾尽所有求来的白首之人。

 

进了廊州,蔺晨和萧景琰弃船上岸,第一桩要紧事就是奔酒楼饭庄而去,因为皇帝陛下饿了。

景琰问蔺晨为何来廊州,蔺晨神神秘秘地避而不谈,景琰也懒得问。

到了饭庄,景琰就更顾不得蔺晨的花花肠子,直冲二楼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将店里头牌的菜全都点了一遍。

蔺晨笑着看着景琰吃,时不时给他夹菜,一脸的宠溺,景琰却不领情,埋头饭碗连头也不抬一下。

酒足饭饱,光盘子被撤了下去,景琰刚想结账走人,被蔺晨拦住了。

少阁主又要了一壶茶水,给陛下倒了一杯。

“什么事?”

少阁主高深莫测,“廊州有名的说书人,一会就到点来这说书了,我们就顺道听听。”

话音刚落,就听楼下一阵掌声,又有一个声音直穿吵杂的掌声而出,响得人震耳欲聋,“上回我们说到……”

萧景琰吓了一跳,揉了揉耳朵,“这老先生,真是声音洪亮。”

蔺晨哈哈大笑,“除了嗓门大,他也没什么本事了。”

萧景琰不用猜,也知道蔺晨要使什么坏水了,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道。

说书人继续头头是道,蔺晨景琰一听,失笑哑然,居然还是琅琊榜首梅长苏的“英雄传说”,从来不知道民间是如何评价这位江左梅郎的俩人全神贯注,不一会听到说书人点名琅琊阁与江左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时,蔺晨还满不在乎地挑眉,可再往下,好似就有些不对了。

这说书人……似是知道的不少,包括蔺晨与长苏十多年莫逆之交,蔺晨给长苏治病,替他跑腿,为了他入南楚调查南楚皇室,为了他彻查滑族余孽,为了他上了身披戎装上阵杀敌,甚至把自己心爱的护卫飞流也给了长苏,这桩桩件件,都直指蔺晨与梅长苏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蔺晨大愣,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滑,偷看景琰的脸色——陛下脸色到是没什么变,只是手里的茶已经快喝干了。

直到说书人说出,蔺晨为梅长苏曾两次闯东海找寻冰续草无疾而返后将自己的血给长苏延命的事,萧景琰终于没忍住,抬眼看了一眼蔺晨。

蔺晨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石头砸到了脚。

“你个江湖骗子,胡说什么呢!”

蔺晨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个轻功就窜下了楼。

整个饭庄的人都惊呆了,说书人也惊呆了。

“你……你你你……”

说书人中气十足,指着蔺晨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呆了半晌,忽然纸扇醒木统统一扔,拔腿就跑。

蔺晨一个箭步跟上,二话不说一招仙人指路便找那人身上招呼。

景琰看在眼里,急道,“蔺晨!住手!他只是个……”

平民百姓四个字仍未出口,只见那说书人一招干脆利落的平沙落雁,就将蔺晨的虚招给晃了过去……

他们打在一起,身形交错,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萧景琰愣住了。

江湖人才辈出,古人诚不欺我。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蔺晨与那素未谋面的说书人已经拆了三十多招,其实更是有景琰从未见过的刁钻古怪的招式,只听蔺晨说过在琅琊阁的书库里有记载,这天底下会的人都不超过十个,但……这两个人都会。

原本听说书的人已经被吓走了一半,还有一半是觉得打架仿佛更好看,只有店家愁容满面,劝也劝不动,只能求景琰能不能让他们收手,就算不打坏桌椅,他们这还要做生意呢。

景琰一脸惭愧,只能给店主道了歉,硬着头皮冲到战场边缘,咳嗽了一声。

“蔺晨……”

他压低了声音,略带了几分天子的威严,轻轻叫蔺晨的名字。

蔺晨听到了,不甘心地撇撇嘴,但天子的话谁敢不听,也只能后撤三步,一招悲歌未彻,躲离了战场。说书的老头见得了空,立马抽身逃走。

景琰叹了口气,正想要迎上蔺晨,却听那人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句他这辈子最最最最让他丢脸的一句话。

“爹,别躲了,我这儿正要给你介绍你儿媳妇呢!”

蔺晨叫道。

哗啦一声,当朝皇帝拔剑了。

“哎哟!老爹救我,你儿媳妇谋杀亲夫了!”

 

整整三个时辰之后,在一个偏僻安静的客栈之中,萧景琰才逐渐认清楚现在的情形。

琅琊阁老阁主蔺白枫,几年前便把琅琊阁一股脑丢给了蔺晨,自个儿浪迹江湖去了,可他有个爱好,不爱隐居,就按改变着身份玩儿,大隐隐于市,上至求取功名的士大夫,下至汲汲营营的贩夫走卒,他都凭借着自己超高的易容技巧一一试过,说书人不过是最近他最爱的一个身份罢了。

所以这么多年,琅琊阁倾尽全力,也时常找不到老阁主的踪迹。这一次蔺晨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爹的踪迹,立刻带着景琰来抓了个正着。

蠢如景琰,这才知道他带着他出宫,游玩是小,见家长是大……

可他堂堂天子!究竟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屈辱”?

“怎么样?不错吧?”

“问我干啥,你自己喜欢就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父母之命,你听过吗?”

“好像没有。”

“那就闭嘴。”

“哦……”

萧景琰眼睁睁看着琅琊阁这一老一少两大“活宝”在自己面前斗嘴,可他贵为当朝太子,却毫无反驳之力,简直心力交瘁,然而出于皇家礼仪,萧景琰还是梗着脖子唤道,“蔺老阁主……”

老阁主眉毛一挑,“叫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景琰彻底败了。

看出了自家那位正在崩溃地边缘,蔺晨也不再绕弯子,右捏着景琰吓到冰冷的双手,蔺晨左手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信封,推过去给老阁主过目。

“爹,这是我和景琰的约定。”

老阁主满不在乎,“你俩的约定,给我看干嘛。”

蔺晨说,“事关琅琊阁,要你过目嘛。”

萧景琰听到约定二字,眼神一亮,却又浮上了满满的担忧,蔺晨把手握得更紧。

满室安静,只有老阁主悉悉索索拆信的声音。

然而,三,二,一。

啪的一声,信纸连同信封被拍在桌上。

“蔺晨,你认真的?”老阁主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当然。”蔺晨扬眉。

“这与我琅琊阁祖训截然不同,我不同意。”

蔺晨哈哈大笑,“祖训?你我听过吗?”

“……”老阁主不说话了。

“爹。”蔺晨忽然正色道,“琅琊阁周旋于列国,虽超然物外,但亦如攀悬崖峭壁,过去几十年我们谨言慎行,虽也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也无聊得紧……爹,你过惯了闲散日子,就没想过换点新角色吗?你当过评论江湖的说书者,但你当过武林至尊吗?”

“……嗯……”

蔺晨笑,志得意满,“这江湖,风云变幻,应得的。”

老阁主最后看了他一眼,问,“为名?为利?”他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景琰,“或是为情?”

蔺晨摇头,“只因为没试过,便全力以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景琰手在桌子底下,与蔺晨十指交融。

 

送走被说服的蔺老阁主,蔺晨与萧景琰站在客栈门口,看着江左的盛世,不禁唏嘘。

忽然有鸽子落在院墙上,景琰跑去解了信笺,蔺晨让他打开。

景琰一看,笑得几乎前仰马翻。

信上倏然几行字,力透纸背。

“蔺晨,如果你还不把景琰带回金陵,我就把飞流带去琅琊山,把你心爱的鸽子统统掐死。”

“林殊!!!!!!!你大爷的!!!!!!”

在蔺晨的仰天长啸中,萧景琰笑着,在心中一天一天倒数着分别与重逢的日子。

 

 

下/一卷风云琅琊事

 

祁和三年,冬。

天下大乱。

 

祁和三年,秋,北狄五王夺嫡,兵戎相见,大梁出兵前往辅助四王子登基,遂结成永世修好的友邻之国。

北燕夹在北狄与大梁之间岌岌可危,同年冬,拓跋昊逼宫谋反,取得皇位,遂率领全国兵力北倾狄国,大梁以救援之名出兵十万,带队的正是回朝不久的昔年赤焰军少帅如今的大梁第一长林将军林殊。

一年多的时间,让林殊重新整顿了西北所有的驻军与前线兵力,更是亲自选兵练兵,得一十万精锐的部队,被萧景琰赐名长林军。

长林军进入北燕不久,南楚便向大梁南境发起偷袭,可当时霓凰郡主已怀有身孕,萧景琰速派聂锋前往辅助云南穆王府的穆青,好在穆青这些年勤于操练,在聂锋未到的这些日子里也将南境守得滴水不漏,疾风将军一到前线,立刻组织起防守反击,一月后,竟将大梁国境向南又推了两百里。

自此,天下局势岌岌可危,随时分崩离析,天下百姓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中迎来了祁和四年的新年。

祁和四年,大年初一,江山未醒,琅琊山顶的钟就响了。

那一日,琅琊阁宣布开阁,立派,广收门徒,出山入世。

天下震动。

 

三月后,原北燕漠北山庄之主杨七情暴毙,山庄大乱,几波人马争权夺利一盘散沙,三日后琅琊阁主亲赴北燕,杀伐果断,周旋其中,不日便稳下了漠北山庄之乱,选出了杨七情的二弟杨展为新庄主,并说服杨展开仓方粮,广救大燕颠沛流离之民众。

琅琊阁一时声名无量。

又一月,原琅琊帮派榜榜首江左盟,宣布因失宗主梅长苏,故全帮派上下皆投入琅琊阁麾下,一瞬间,琅琊阁的武力范围从小小的琅琊山扩展至了江左十四州。

同年夏末,大梁天泉山庄、双刹帮,大渝武圣盟,南楚花千谷,北方峭龙帮,西方潜雷派等十一大派和二十三小帮会一同向琅琊阁发难,大有灭顶琅琊山之势。然而,当他们人手尚未集结完毕,琅琊阁主便向天下英豪宣布,不论是谁只要帮琅琊阁渡此劫难,囊尽了天下几乎所有武功秘籍的琅琊阁书库便向他永久开放。

一时间江湖躁动,琅琊阁趁此吸收了无数学徒,那未成气候的围剿行动也无风无雨地落幕了。

其后一年,琅琊阁主四海游说,将天下明面上白道里大大小小将近三百多个帮会门派跑了个遍,除了武当少林,其余将近八成的帮会都让琅琊阁主带走了自己的一名得意弟子进入琅琊阁以示修好,琅琊阁也武功财富倾囊以赠,其乐融融。

百年来,江湖不曾如此风调雨顺,琅琊阁主只向下下达了一条铁律——如今战火纷飞,武林中人应先保护平民百姓。

 

祁和四年,大梁北狄共亡北燕。

祁和五年,大梁灭南楚。

祁和六年,北狄自愿归降,大梁不费一兵一卒获得北狄版图,林殊赴东海。

祁和七年,春,萧景琰宣布永不立后,立义子萧庭生为太子。

那一日,庭生一身红衣,从殿下缓缓走上来,景琰坐在龙椅上如同见到了当年的自己。

长林将军林殊的战报送来了,附带着一份家书。

景琰把战报扔在一旁,打开了家书,上面说,蔺晨到了东海,灭水寇,林殊和他聚了一聚。

景琰面无表情地看完,也不吭声,拿起战报细细读了起来。

有鸽子落在未央宫的黄瓦之上,咕咕,咕咕地叫着。

萧景琰一挥手,鸽子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摸着鸽子洁白的羽毛,取下信笺。

信笺上疏狂不羁的字,写得潦草,堪比张旭,但萧景琰还是看懂了。

“海上生明月。”

景琰取过朱笔,想回信,想告诉他东海他萧景琰去过,东海有珍珠,大得像你的臭鸽子下的蛋。

他想了很久,久到送信的鸽子在他手边睡着了。

他才落笔写完。

“天涯共此时。”

 

祁和七年,秋,琅琊阁剿匪、灭寇颇有成效,力压江湖东南西北四大黑手帮派,建立了江湖中黑白两道的全新秩序。

与此同时,东海灭国,林殊凯旋。

同年,冬,大梁向大渝兴兵,萧景琰御驾亲征。

同年,冬,琅琊阁于廊州开启百年来江湖第一回试剑大会,选天下第一。

一卷风云,琅琊烟雨。从四年前便开始的一场大乱,仿佛很快就能画下一个句点。

进入大渝境内的粱军势如破竹,十天之内就兵临大渝皇城。

冬至日,大雪纷飞。

萧景琰金甲俊马,现在大渝皇都的城墙之外,抬头看着城墙上落寞萧瑟的渝帝,平静的,温和的说。

“你投降吧,这是我大梁天下中最后一城,最后一国。”

渝帝却苍凉大笑:“萧!景!琰!你亡我大渝,你大梁也不得善终!”

一旁的粱兵听完,各个怒目圆睁呵斥,景琰一摆手,说道,“大梁日后如何,不劳您费心了,请您开门投降,为了城中百姓和无辜战士之鲜血,不要做无谓挣扎。”

渝帝却不领情,遥遥指着景琰,“我记得你,我认得你!你萧景琰无妻无子,你真可怜……古来孤单帝王,坐无边江山,享无疆寂寞。你争了天下却无人分享,你说你自己可不可怜!!!”

城墙下,萧景琰高高抬着头颅,忽然笑了,笑容暖暖。

“古来千秋霸业无人共享的确是天下第一憾事,但若有人分享呢?”

没有人回答他,那一刻,除了大渝皇城城墙巨门吱嘎打开的轰隆巨响,没有别的声音。

“停!不打了!你赢了!”

千里之外,廊州地界,正和人比得酒酣脑热的蔺晨忽然摔剑不比了。

“我不当天下第一,老爹你当吧,都说当天下第一的孤独一辈子,你看玄布,当了多少年榜首就光棍了多少年,我可不干!我可是有媳妇的!”

于是,琅琊高手榜,第一蔺白枫,第二蔺晨。

江湖上下也是无话可说。

 

大梁历,祁和八年,天下归一,江湖一统。

萧景琰将大梁更名为梁,改国号奉天。

悄悄的,奉天元年第一个春节在“天下黎明”中溜走,萧景琰班师回朝,蔺晨也从廊州慢慢踱回了琅琊山。

二月初二,龙抬头。

清晨,忽然有一批百人的队伍,押送着数十辆满盈辎重的车,声势浩大地进了金陵城,一路沿街吹笛打鼓地来到了内城皇宫的门口。

同时,又有一队百人的士兵,各个骑着俊马,精神抖擞,一路分土扬尘地进入了江湖圣地琅琊山的地界。

蔺晨从那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里下来,他穿了一身红,显得很是喜庆,递上折子给金陵皇城门口的小兵,请当朝皇帝出门一叙。

萧景琰从白马上翻下身来,点了几个亲信跟着自己,随后便一步步走进了琅琊山的群岭之中。

高湛擦着汗,从内宫中急急忙忙赶出来,朝着门口等急了的蔺晨一个跪拜。蔺晨一看是他,不由痞笑,“让萧景琰出来,我琅琊阁倾尽天下势力搜集到的万贯宝物全在这了,以江湖为聘,我来娶他当我的琅琊阁阁主夫人。”

萧景琰站在琅琊阁门外,手下人轻轻敲响了磬钟,琅琊学徒走出来,深深作揖。萧景琰咳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梁皇萧景琰,以梁国无疆天下相邀,请贵阁阁主蔺晨……出山。”

很多年以后,林殊都会想起那日龙抬头,想起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哈哈大笑。

他说,这天下,他再也找不到比这两人更没默契的人了。失之交臂,擦肩而过,没有默契地做出了,最有默契的事。

 

“什么?景琰不在金陵?”

“蔺晨不在琅琊山?”

“那他在哪?”

“那他在哪?”

朱红色的宫门打开,太后从里面走出来,含笑说道,“陛下去琅琊山了。”

竹帘被掀开,蔺老阁主踱着步子走出来,哈哈大笑,“那小子去金陵了。”

“他去琅琊山干什么?”

“他去金陵,所为何事?”

“以天下/江湖为礼,给你下聘啊!”

“………………………………萧景琰!!!他居然敢给我下聘!反了他!”

“………………………………蔺晨,又在金陵胡闹什么!巡防营也不把他拿下?!”

缰绳一扬,马嘶长啸。

不顾身后何人,他们向彼此的方向狂奔而去。

自那年三月廊州踏青,他们已整整五年未曾见面。

六年前,他们曾约定,若蔺晨还景琰一个林殊,景琰给蔺晨一个天下。

其实蔺晨不要天下,他没有告诉萧景琰,他不要江湖,也不要天下。

自那一天夜里,萧景琰被册封为太子那日的前夜,月明星稀,夜深风起,蔺晨把萧景琰第一次揽入怀里,他便决定,他要天下人都知道萧景琰是他的。

为了公布这段关系,他们需要无比的强大,需要黑白通吃,需要运筹帷幄,需要天下一统,需要四海升平。

这一条路,困难重重,艰险无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然而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好在他们,十分幸运。

五年筹谋,呕心沥血,初心不改,兼济天下。

这世间,传奇之歌传颂千古,他们是其中最壮烈瑰丽的一首。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们都快走不动以后。

琅琊阁老阁主蔺晨依旧仿佛没骨头一般懒懒依在梁国太上皇萧景琰的膝头,手里翻着从集市上买来的异闻杂记,笑道,“景琰,这本书上写的是你对我一见钟情哎。”

景琰皱眉,“市井之言。”

蔺晨笑,“别啊,这是我读过的第三百二十七本写我们的故事了,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写你先爱上得我。”

景琰咳嗽一声,抢过他手里的书,说,“那说明,除了这位,天下所有写故事的人都不信我会先爱上你。”

蔺晨一个激灵,起身,“你刚说什么?谁爱上我?”

景琰一愣,自知又落了陷阱,恼羞成怒,站了起来赶紧走出屋子。

蔺晨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哈哈一笑,也不拦他,取过纸笔,接着把自己昨日未画完的那幅山水给描下去。

他画了一会,觉得大功告成,歪着头想了一想,便在留白处写下了这么一句。

“待我拱手山河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

最后三字还未落笔,只听景琰在门外问道。

“蔺晨,你把核桃放哪了,我想吃核桃。”

 

 

 

 

 

江山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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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凌晨好。

我们来唠唠嗑吧。

 

一万字,终于写完这篇《江山笑》。

结局写的没有前面好,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我写不来天下、江湖……

《江山笑》里很多清静《天下第一》的痕迹,尤其是那句“人间三月好踏青”,上一句写这么类似的话的人叫……轩辕逸。(然后夜语昊就怀孕了,哎,如果景琰……【喂】

虽然写不好,但还是尽力去写了,所以写的特别晚……

国剧盛典实在是把我炸的不行不行,有一种现实已经这么甜了,我再撒糖会不会彻底蛀牙,要不我虐一把吧,反正也是分分钟的事。

显然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真的有想表达的东西。

 

这就要把《上元灯》《疏狂》和《江山笑》放在一起说了。

甜虐甜,这个节奏如果以前认识我的人或许会觉得眼熟,因为我在以前也写过这么三篇短篇,在另一个CP里,其实不是为了复制什么,甜不是为了纯甜,虐不是为了纯虐。

文以载道,我始终是信的。

和楼诚不同,我觉得蔺靖里占关键地位的是萧景琰,大抵是因为蔺晨其实已经足够努力,他的性格,要便全力争取不留遗憾,但绝不强人所难,他对梅长苏的友情是这样,对景琰也会一样。

所以在一个争取的主动的但不强人所难的人面前,景琰点头,便是HE,摇头,便是SE。

遗憾的是,原著没写萧景琰会怎么对待爱情,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所以点头也是可能,不点头也可能,最后,这就分出了很多故事,引发了很多可能。

《上元灯》想描述一个,朝堂和江湖偶尔交错的故事,蔺晨没有留在朝堂,只是偶尔回来和景琰小聚,然后景琰努力争取早日退位与蔺晨浪迹江湖,这样很美,也是蔺靖最最最有可能的结局之一。

《疏狂》里他们运气不好,但说到底,其实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运气把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如果足够强大,能平衡朝臣,如果足够强大能对抗江湖势力,蔺晨不用死的,景琰不用大婚的。因为运气不够好,时间不够多,所以景琰没有选择开口让蔺晨留下。这大约是蔺靖最现实的一个结局,有可能,只是连我有时候都不愿面对。

《江山笑》里,我给足了他们运气,虽然这种运气看上去有点荒唐——林殊怎么忽然就活了,对吧,但这个不重要,这世界上有很多运气是没有逻辑的,比如六合彩。运气降到自己头上了,那就不要再“作”了,该抓住就抓住,该改变就改变。江山笑我想表达的是一种愿望,这个愿望叫做正大光明,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正大光明在一起,我要天底下所有人都不会指着我们说龌龊,我要没有人可以拿着这个威胁景琰逼他立后,我要这个天下没有人敢用这个把柄来攻击景琰的皇位,我还要天下正视这段感情。

蔺老阁主问蔺晨,要天下是为了情吗?蔺晨说不是。对,我觉得确实不是。

为了情要天下,是为博美人一笑。

他们俩要天下,一是为了天下人安康,二是为了亲朋好友,三才是为了自己,那种正大光明不是“情”,是愿望,其实是一种舒坦——我就乐意用这种姿势来爱你,你喜欢吗?

蔺靖这么美,他们有无限的可能,无限的曲折,但殊途同归的是——我们谈过了江河万里,我们也谈过了恋爱百年。

 

再也没有借口能让我不更新《不梦闲人不梦君》了……

长篇的开头总是特别卡,我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找到手感了……

但无论如何,长篇一定要开,我要努力写下来。

就问一句,你们会陪我吗?

会的话,留言哦~

 

晚安,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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